中年文士也就是昨夜祁灵芝吴清夫妇称呼的王参军,抚着胡须看着吴用又重新规规矩矩的坐下。
“你可知吴清夫妇并非你亲生父母?!”王参军双眼直盯着吴用,还是那副冰冷的表情。
这种眼神让吴用心中发毛!
吴清祁灵芝夫妇看他,眼中充满关切,昨日白衣女子崔潆心的眼神让他感到温暖舒适,而现在这个王参军看他,让他感到一种无形的威压,好似一巨人带领千军万马居高临下俯视着他。
威压的眼神,再配上用冰冷语气说出“用儿如何”之类的关切的词语,让他毛骨悚然,害怕的同时让他还有一种赤裸裸的感觉,好像王参军早已将他看穿一样。
加上刚才“忐忑”一词的铺垫,吴用感觉自己快要接近崩溃了!
“我、我知道!”既然昨日三人没有避讳自己将话语说的如此透彻,说不知道也必是不可能了。
“哦,既然如此,那你就先给我说说纳兰性德和那两首诗的事吧!”王参军突然说出这句话,说罢,身体前倾,似随时要弹射出一般,眼睛更是死死盯着吴用。
吴用听到这话,犹如晴天霹雳,大惊失色。
这王参军并非昨晚才到,自己前日下午才融合小吴用灵魂,昨日不小小心吟出纳兰性德诗句,引得白衣女子追问,他既然也知道纳兰性德,也就是那时他已跟踪上了自己,电石火光间,吴用心中想道。
绝不能说自己是“鬼上身”,不是原来的吴用,有些事自己不说,这王参军是不会知道的!
鬼上身!鬼!吴用突然灵光一闪。
“前些时日娘亲在院中教侄儿算学,小侄起身过急,昏迷过去,昏迷中小侄感觉如睡梦般行走在黑暗之中,周围有人影忽隐忽现,有男有女,有僧有道,他们时不时会发出各种声音,小侄害怕,拼命奔跑,就在小侄累的快要窒息时,一条河出现在面前,拦住小侄去路,一中年白衣文士在河边盘膝垂钓,他钓上的不是鱼,而是骷髅,小侄看着恐怖,转头又想跑开,那中年文士没见起身移动,猛地又出现在侄儿的面前,他说他叫纳兰性德,说他等我很久了,说要教我学问,但是只给了一大堆书让我自己看,我看了两天,感觉很是枯燥,趁他再次盘坐垂钓时,偷偷走到他身后想去看看他是怎么钓骷髅的,他突然回身在我胸口打了一掌,然后小侄就醒了,醒来后感觉心胸舒畅,头脑中多了很多知识信息,那两首诗都是在那堆书里看到的,还有‘忐忑’一词也不是崔先生教的,是见到纳兰前辈前一个和尚说的!我记下的,还有别人说的,我也有记得。”
吴用言语中自称有孩儿改为小侄,语气也渐渐坚硬起来,不再似以前的唯唯诺诺。
“所以纳兰前辈,那是恩师!”吴用起身拱手作揖说道,“侄儿醒来当日无意听到爹娘言及侄儿生身父母,昨日我也知王叔父为我父参军,曾对我父生前之言有所承诺,侄儿多谢叔父牵挂!”
王参军听到吴用说的话后,起身来回转了圈,身上的阴冷气息愈加浓烈。
“你都看了些什么书?学了些什么?”
“呃,因为纳兰前辈不管我,我就看了一些诗词歌赋、小说异志之类……”吴用在看到王参军脸色越来越难看,赶紧又说道;“还有一些算学、格物、道术!”
“道术?你且说说!”
“呃,时间太短,就是简单的一点阴阳卦和炼金术而已……例如、例如简单一点的有……硫磺硝石木炭可制火药!”
“呵呵,这次应该都是真的了!呵呵,火药此乃我道教秘术,看来你那阴间师傅也是我道教中人!”王参军猛地来到吴用面前,明显神色激动不已。
在吴用震惊的注视中,王参军好一会才恢复平静,重新坐下来。
“还好你刚才又解释了‘忐忑’一词,你开始说‘忐忑’一词是崔家小子教你的时候,呵呵,那时我是想要杀了你的!”王参军说道。
“你说‘忐忑’是崔瑛的儿子教的,你可知‘忐忑’一词来自佛经,而他崔家便是佛教爪牙!”
“我王飞江湖人称‘笑面阎罗’,真正哈哈大笑时是要杀人的!”王参军说道。
“如若不是我这五天始终隐藏在你身边,跟随着你,知道你的一举一动,即便祁灵芝说你始终没有离开过她的视线超过两个时辰,当你说出‘忐忑’一词时,我也会认为你是崔瑛那老狐狸用佛教秘术做的傀儡!”
“唉!一切均是将军在天有灵啊!”中年文士叹了口气,“你去庙内给我将水取来。”
吴用起身进庙,从门后包袱里取出一葫芦,长舒一口气后,走了出去,他后背衣襟已经湿透。
“你可知昨日那女子是谁?给你的墨玉你可知是何物?”中年文士接吴用双手毕恭毕敬奉上的葫芦后,又继续问道。
“小侄不知。”吴用如实回答道,“仅知跟她说话让人感到很舒服。”
“呵呵,好一个很舒服!那是你中了她七音坊的言灵之术!”王参军厉声说道。
“崔潆心是崔家老二崔琰的女儿,她是七音坊的人,七音!七音!又是一邪门歪道!”中年文士愤愤说道。
“音律本为宫、商、角、徵、羽五音,七音坊偏偏又搞出了偏宫和清角!你可知何为偏宫?何为清角?”
“呃,小侄依然不知。”
“宫乃为帝,那偏宫就是她们的‘女帝’!清角也就是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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