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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二章:海水与火焰(1 / 1)

这是绵阳什邡中心的一栋写字楼,22层,处于城中心最繁华地段,俯瞰青年广场和北京华联。

欧阳旭已经在天台上来过无数次,也站了很久。

天台上景致不错,视野也好,就是风有些猎猎。欧阳旭很想纵身一跃,一了百了,为自己颠沛流离的人生做一个了结。他瞅了瞅楼下,是茂盛的植被和绿化,不是水泥地或者油砂路,死状不会太惨烈,不会给观者造成太多困扰。

五岁的时候,欧阳旭的母亲意外去世。酗酒的父亲虽然一无是处,还是凭借高大帅气很快成家。自此以后欧阳旭就成了父亲酒瓶下的逆子,继母的眼中钉肉中刺,开启了噩梦般的童年和少年。

辛亏姨妈和姨父膝下无子,便把欧阳旭接到身边。父亲成了局外人,从此不闻不问。姨妈姨父待他如己出,却终究替不了欧阳心中的缺陷和悲苦。欧阳旭因此自闭自卑且内敛,便早早辍学,随姨父四次打工。

关小颖的出现,犹如一道光照亮了欧阳旭内心冰冷的角落。她漂亮、精致、知性,虽然个性清冷以至有稍微的疏离。这反倒让欧阳旭认为是同一类,他们自带孤独感,与人打交道始终保持几分距离。对太过的热情反倒不适应,好似与这三千繁华那么的格格不入。

他一下子就深深陷进去,无可救药也无法自拔。但是又爱得那么卑微,就像一场云泥之别的苦恋。欧阳旭以为这样的暗恋永远不会有结果,即便他发现关小颖看他的眼神里有喜欢。但他知道关小颖已婚,有家庭有孩子,所以他不确定她对自己算不算爱。

直到这次芦苇渡,这次野游,这次幕天席地的媾和。

那天,关小颖把欧阳旭送到油麻地以后,欧阳旭就一直躺在自己的单人床上,静静盯着蚊帐顶出神。他陷在一种极度的兴奋中走不出来,就像一个误入桃花源记的孩童,眼花缭乱、流连忘返,惊奇惊讶甚至惊诧。他长这么大,因为性格的关系和女生接触特别少。所以,从来没有想过男女之欢如此的奇妙,如此的让人迷恋,好像开辟了一个全新的世界。

他一遍一遍的回忆某些场景:他慢慢俯下身,双手轻轻滑过关小颖的精致的五官、漂亮的锁骨,饱满挺立的骄傲,纤细的腰肢,以及修长的双腿,像欣赏一朵美丽的莲花一样,每一片花瓣都让他爱慕。

他一遍一遍的沉醉,又一遍一遍的回味,在忘我的世界的久久痴迷,直至沉沉睡去。

早上起床,欧阳旭才看到关小颖发来的微信和短信。他瞬间如遭雷击,就像刚从熔炉里出来,瞬间又掉进冰窟。

电话忙音,微信删除。他发疯似的冲进公司,办公室门紧锁,说休年假,应该是十天或者半个月。

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?昨天明明就非常的美好,回程的时候氛围也不错,虽然都没怎么说话,却此时无声胜有声。

他觉得自己就像墙角的那只野猫,可以随意的丢弃,他父亲如是,继母如是,难道关小颖也是?

他想知道原因,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为自己争取过什么,这一次无论如何他不能放弃。他在小区门口不眠不休等了两天,房间一直黑着,阳台门紧闭。直到门卫大爷告诉欧阳旭,颖姐带女儿开学前旅游,他才放弃。

但仍然微信一遍一遍的添加,电话一遍一遍的拨打,短信一条接一条的发,哪怕石沉大海。

欧阳旭这两天就像魔怔了一样,不吃不喝,不眠不休,唬得老杨头三魂少二魄的。幸亏业务及时结束,大家七拖八拥的,把欧阳旭带回来了绵阳,才放下心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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