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溟无暇等待春暖花开,必须尽早翻耕土地,让冰雪将地下草根与虫卵冻毙,为来年耕作铺垫。
渔猎队长兵正在烹煮鱼羹,方烹熟未及品尝,便被陆溟召见。
“首领,何事如此紧急?”兵不明所以,按部族惯例,冬雪降兵后,众人皆在木屋内猫冬,尽量减少活动,以节省粮食。
“自是有要事,稍后便知,你速去集结部族内所有已觉醒天命师之力者,一人不得遗漏。”陆溟语气坚决。
兵虽不明究竟,但在炎黄部,陆溟之命无人敢违,毕竟部族乃他一手创建。
兵对部族成员了如指掌,不久,他逐一叩开木屋之门,将那些天命师勇士悉数召唤而出。
曾随陆溟参与祭祀供奉的者亦在其列,他乃天命师勇士中的佼佼者,昔日便是天命师勇士出身。
者行途中询问兵:“兵,首领召我等何事?”
兵无奈道:“我如何知晓,我又非首领,只知此事紧迫,我鱼羹煮好尚未入口便被唤来。”
其余天命师勇士亦窃窃私语,寒风凛冽之际,他们实难揣测陆溟意图。
待他们来到陆溟面前,却均缄口不言,连询问之胆亦无,无人愿给首领留下桀骜不驯的印象。
陆溟亦不卖关子,待人齐后,直言来意。
“此次召尔等前来,只为一事,即拓荒!”
者忍不住发问:“首领,何谓拓荒?”
他们并非巫,对于除采集、狩猎之外的种植之道一无所知。
陆溟解释道:“简而言之,便是将脚下土地翻转,来年播撒可食之物,如野蔬、根茎类作物,待秋日收获,可为部族增添大量粮食。”
为使他们易于理解,陆溟又补充道:“如同掘池养鱼一般。”
提及养鱼,众人顿时豁然开朗,毕竟他们每日皆食鱼肉。
陆溟续道:“拓荒既能锻炼体魄,助尔等更快驾驭天命师之力,又能磨砺尔等日后设陷捕猎之术。”
谈及捕猎,那十五名新觉醒的少年眼中闪烁着憧憬之色,对他们而言,参与捕猎极具诱惑力。
既是能增益部族粮食,又能提升自身实力,此乃美事一桩。
“我等即刻返回取工具,首领有何指示,我等便如何行事。”
“对,一切听从首领安排。”
……
目睹天命师勇士们士气高昂地离去取工具,陆溟心中颇为满意,自愿与被迫,两者效果迥异。
自愿劳作之人必全力以赴,而被迫者则难免敷衍了事。
未几,天命师勇士们手持各式工具归来,他们手中的工具极为简陋,有用兽骨磨尖一头者,有石刀,甚至有以木棒磨尖者。
“此等工具翻土效率委实低下。”陆溟眉头微皱,欲大规模拓荒,必得配备专业工具,否则效率实难提升。
待回头寻部族内擅长制器之人,打造一批专用农具。
陆溟引领他们步入部族之外,眼前是一片广阔平坦之地,却被皑皑白雪覆盖。
陆溟指向这片土地,道:“即在此处挖掘,先将表面冰雪击碎,再将地下土壤翻转即可。”
“我先行示范一次。”
陆溟接过斗手中的兽骨,先将地面薄雪拂去,露出坚硬冰层。
“轰!”
陆溟将天命师之力聚于掌中,一拳轰向冰层,半尺厚的冰层瞬间崩裂。
陆溟抛开碎冰,以兽骨迅疾挖掘土壤,磨尖的兽骨在他手中犹如削铁如泥,挖掘土壤轻而易举。
陆溟挖出一小片区域,将兽骨归还斗,道:“尔等可看清了?便如此挖掘,无需求完美,只需将土壤翻转即可。”
“明白。”
天命师勇士们斗志高昂,如此简单的活计,一观便会。
“动手吧。”
陆溟话音刚落,天命师勇士们即刻投入到破冰与挖土之中,拳击冰面之声此起彼伏。
陆溟观察片刻,发现有几位初觉醒的少年破冰颇为吃力,因部分冰层冻结较厚,仅凭拳力难以击破。
“不必徒手破冰,可用巨石。”
在陆溟提示下,这些少年纷纷改用巨石砸冰,效率果然大幅提升。
此处的喧嚣,自然引来部族所有人的关注,得知天命师勇士们所为何事后,身强力壮者皆主动加入拓荒行列,皆愿为部族贡献一己之力。
严冬时
而陆溟,则是寻至部族内的石匠,以木炭在地上勾勒出锄、锹之形,令其依样打造。
石匠思忖道:“所需器具倒不复杂,可制,只是天命师勇士力大无穷,寻常石材恐难以承载其力,需寻觅上乘石材。”
陆溟道:“你需要何种石材,尽管告知,我亲自为你寻找。”
石匠忙道:“怎敢劳烦首领亲往,部族周边山脉便有诸多良石,只需两位天命师勇士随我前往,将这些石材开采回即可。”
“好,我即刻派遣两位天命师勇士随你前往。”
为保万全,陆溟遣斗与其他一名实力较强的天命师勇士伴随石匠,命他们尽快开采石材并确保石匠安全。
冬月已至,十余日未见雪落,炎黄部落之外,荒原崭露新貌,每望这片广袤之地,陆溟心中便涌起无尽欣喜。
农具已然铸成,石锄、石铲、乃至用于割断杂草的石镰皆备,虽数量有限,却使拓荒进度陡然提升。
如此势头,待冬去春来之际,炎黄部落必将坐拥一片广阔良田,纵使仅播撒野蔬,亦足以供给族人丰富食源。
天命师勇士并非终日劳作于荒地,他们清晨挥汗耕耘,午后则由经验丰富的天命师勇士教授新晋者狩猎之道。
诸如追踪猎物、挖掘陷阱、设套诱捕、山林生存之术,以及如何规避猛兽侵袭,皆为必修课程。
仅依赖耕种与养殖,短期内实难满足全族需求,故习得狩猎之技乃当务之急。
不仅天命师勇士需精于此道,部落内所有年满八岁的孩童,亦有机会接受此类教育,他们是部落未来的支柱。
其中,年仅十三岁的斗,对此尤为热衷。
待来年冬日,斗将步入十四岁,届时便有资格在祭祀大典上接受巫师刻印天命师纹,唤醒体内天命师之力。
为此,他积极备战,每日跟随天命师勇士学习基础狩猎技巧。
如挖陷阱、设套等技艺,他已能熟练掌握,并尝试在部落周遭运用所学,意图捕获些许小型猎物,以显自身优于同龄孩童。
斗掌握狩猎技巧后,常于部落周边游荡,渴望捕获猎物,以此证明实力。
未曾想,某日黄昏,他竟真的有所斩获。
“首领!首领!我猎得猎物了,我猎得猎物了!”
斗手持猎物,边疾奔边呼喊,其声遥遥传来,陆溟早已耳闻。
“咕噜咕噜……”
陆溟石釜中的兽肉正翻滚沸腾,其中混杂芋头类块茎,再佐以寻得的香料,撒上少许盐巴,便是他今晚的佳肴。
初至此世,陆溟以为饮食仅为求生,何谈口感?食不果腹之人,岂敢奢谈滋味?
而今,他偶尔亦能品尝美食之乐。
陆溟盖上釜盖,调低炉火,随后方启门而出。
“小子,你猎得何物?”
斗奔至陆溟面前,举起一只色彩斑斓的大鸟,兴奋道:“首领,你看,一只五色雉鸡!”
陆溟接过审视,此鸟重约五六斤,羽毛由五色交织,形似家鸡,尾羽修长且艳丽非常。
眼前五色雉鸡肥美诱人,陆溟暗自思量其烹调之法,不下十种。
“荒原边缘,以套索捕获。此等五色雉鸡每至黄昏,便会飞至新开辟田地中觅食虫子,数量众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