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天。
吴铭催促说:“说啊,难道你也怕我接受不了吗?崩溃多少次,我这不还是坚持着挺过来了吗?我不会再疯,因为已经没有什么是我不能接受的了。”
“说出来就是个笑话,是我,我在梦里叫了别人的名字。”
“哈哈……。”被辞退是因为打游戏,离婚却又只因一句梦话。
这孩子啊!
吴铭用右手捂着脸,伏身在餐桌上,突然爆发出来的痴笑,过渡自然,完美地渐变成了一场痛哭。
这种阵仗,让吴依人始料不及。
她起身过来,抱着吴铭的头说:“哭吧,别压抑自己。”
吴铭哭了有一阵子,才挣脱吴依人,问道:“你当时叫了谁的名字?”
吴依人摇摇头,“不知道。”
“难道他、也就是当时的我,就没有告诉你?”
“没有。”吴依人没看吴铭,只是微微地摇了一下低着的头,接着说:“我问过他不下千次,他不说,非要我自己承认。”吴依人咬住嘴唇忍了一会儿,继续说:“他说,你心里想着谁、梦里想着谁,自己心里清楚!——你说,梦里说了什么,我怎么知道?逼死我、我也想不起来啊?!”
“然后、就离婚了?”此时,吴铭内心是自责的。
“何止啊。”
吴依人回去就坐,安静地小啜了一口。
红红的鼻头,让这个娃娃般的女人显得愈加凄美。
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动几下,她才幽幽咽咽,讲述了那段悲催的往事。
那天早上醒来,房间里全是酒气。
吴回睡在客厅地板上,脚上的泥土说明他跑出去过。
自第一次被唤醒,他再就没有消停过,没日没夜地闹。
非要离婚也就算了,还要先改成那个名字,所有证件都要改,然后再以那个名字跟吴依人结婚。
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吴依人,何曾见识过他这般疯狂?
吴依人心里又是可怜又是害怕,只好就顺着他,配合他改来改去,其实脑子一片空白,根本不知道他都改了什么。
而这还远远没完,全部改过之后,他其实神志已乱,闹着非要再次离婚。
“我为什么要活成他呢?!为什么要活成别人?全部改回来,再办结婚!”
吴依人转回自己的口吻,几乎是哭着说:“你说、凭什么又要陪着他反复折腾?我知道,由着他,这事儿没个完。于是,后来的每一天,我们都活在争吵中。他也是收拾了所有的证件放在身上,就等着随时去做变更。终于有一天,晕头转向的我一时疏忽,他自己出去,再没回来……。”
吴依人好不容易才坚持着把话说完,然后就是一场恸哭,真是断人心肠。
吴铭看着吴依人,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。
吴依人这段描述对他启发很大,他确信,自己原来的名字就叫吴回!
吴铭低头从衣袋里取出那本结婚证,翻开。